第(2/3)页 南镜没理郁安晏,他抿紧唇看向后面赶着过来的腐肉怪物,那腐肉怪物在不断地生长,先是腿,又是手臂,然后是一张漆黑皮肉不断掉落的皮,本来极慢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。 “不,”南镜左手蓄力,一口舌尖血猛地喷到鬼印上,他左手迅速捞到铃铛含进嘴里,凉气袭来,浅『色』的瞳仁像是被点墨晕染,迅速变成诡异的黑。 南镜借着鬼印的力量翻身而起,左手捏着鬼印,冲向那腐肉怪物,腐肉怪物伸出刚长出的漆黑尖利的爪子,那爪子直接『插』进南镜的右肩上,南镜的血『液』飚『射』出来。 就是此刻,南镜借着势对着冲来的腐肉怪物猛地一盖,腐肉怪物刚长出来的全是细密牙齿的嘴一张,发出痛苦的嚎叫。 仿佛肉烧焦的味道传来,印章直接烧穿了腐肉怪物的一整块肉,那腐肉怪物倒退着倒在地上,暂时地没了声息。 南镜松了一口气,脱力一样的吐出铃铛,直接倒在郁安晏的身旁,血『液』渗出,他小声地咳嗽。 郁安晏墨黑的瞳动了动,他缓缓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南镜,眼神空白了一瞬,他不明白……南镜明明只是收了五百万接了那个青黑『色』的罐子来救他,现在却…… 南镜是真的想要救他? “南镜?”郁安晏冷漠倨傲的眼神像是冰裂一样出现一丝裂缝,他下意识『摸』了下被溅到脸上的血『液』,温热的,带着新鲜的腥味,鲜红的,比南镜那身红嫁衣的颜『色』都要刺目。 “你为什么?”郁安晏的眼神震动,他伸出手,发现自己的手在不断地颤抖,骨节分明的手『摸』上了南镜的右肩,湿润温热的血『液』把他的手浸湿。 郁安晏胸口不断起伏,他手攥紧又松开,上前握住南镜的肩膀,南镜很轻,血『液』流下来积成血泊,他已经毫无力气地任由郁安晏横抱起。 南镜是真的想要救他。 郁安晏闭了闭眼,轻声说:“南镜,在二十三岁和你死在单龙村,是我心甘情愿选中的结局。” “像我这种注定早死的人,这结局不算很差。” “你就不能接受我注定死亡的结局,不要再,”郁安晏心口堵上一口情绪,强撑着淡声说:“救我了。” 南镜嘴边缓缓溢出血『液』,他的手按住郁安晏的肩膀,把郁安晏往下压,南镜用几乎气音的声音说:“从我十四岁到现在,我的命都和你连着,你的铃铛,铃铛救了我很多次,我就是为了救你而来的。” “不是什么青黑『色』的罐子,我也要来,”南镜艰难呼出一口气:“要来救你。” 南镜清俊的脸上那双慢慢褪去黑『色』的瞳孔有些聚不拢,山间的风把南镜的红嫁衣吹开,南镜咳出一口血『液』:“我,我不想和你一起死,我要和你一起活。” 风把郁安晏的衬衣吹得鼓动起来,从郁安晏扣上皮带的西裤腰上吹上去,冷得刺骨,但郁安晏根本不觉得冷,他双膝跪在粗粝的石砖上,横抱着南镜,缓缓低头,和南镜的额头碰在一起。 郁安晏的眼角缓缓滴落一滴泪水,泪水划过他红『色』的泪痣,像是直接流出的血泪,他睁着眼看南镜,就像是十二岁那年透过彩『色』玻璃窗看傍晚最后沉下的晚霞。 郁安晏十二岁生日的前段日子,郁家的气氛特别躁动,但是这种气氛跟他没有什么关系,郁安晏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意味不明看他的眼神。 有天,他穿着白衬衫和黑『色』的西裤准备去少年宫上大提琴课,临出发前,郁安晏听到有人在私下议论。 “听说郁总有个十一岁的孩子?” “什么,私生子吗?那孩子健康吗?那……安晏少爷。” “那孩子特别健康,据说还很聪慧。” “嘘,这话千万不要给安晏少爷听到,据说郁总准备把那孩子接回来了……” 郁安晏终于明白郁家这群人这段时间看他眼神是什么意思,是怜悯,是看一个注定短命的死人的怜悯。 郁安晏每个周末下午都会被送到艺术宫上大提琴和艺术课。 “安晏身体不好,以后就不要再学些金融啊管理类的课程了,我就只希望他好好的,学学大提琴钢琴陶冶情『操』就行。” 郁安晏那天课后没有人来接,他一个人通过艺术宫长长的楼梯走到了天台的房间,当时他蓄了到脖颈的头发,他搭了两个板凳,站在了窗台上。 这个艺术宫的修建风格是难得的纯中式的,玻璃是彩『色』的,上面贴了当时非常难得有审美彩绘神仙图,郁安晏记得很清楚,当时他站得窗前,那块玻璃上是彩绘的地狱图。 整张图的中心是一小块悬了金珠的镜子,四周全是嚎叫的恶鬼相,当时郁安晏看着这幅画觉得很有意思,大家都求着惧怕着恶鬼的靠近,奢求神仙的庇佑,但是神仙也不是能庇佑所有人的。 郁安晏推开了彩『色』玻璃,钢琴练习室里有人在弹命运交响曲,傍晚的风吹开郁安晏额前的碎发,『露』出郁安晏狭长黑眸下有点冷漠的眼神,他只是有点想要往下踏一步的想法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