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劫粮-《白日提灯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贺思慕没找到什么好的时机,只能偶尔以魂魄虚体的状态在他周围转悠转悠。

    到了腊八节,踏白军给百姓该施的粥也不少施,该贺的礼也不少贺,朔州府城内宛如一幅太平盛世的模样。

    这欢乐的气氛,让贺思慕仿佛看着浑然不觉死期将近的囚犯吃断头饭。

    待到子时段胥终于忙完了回到他的卧房里,点上灯准备洗漱休息。他看不见房间里正有个不速之客——贺思慕坐在他的檀木椅子上,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准交易对象。

    一贯喜欢独来独往的段胥并不叫人侍候更衣,堂堂踏白将军连个像样的下人都没有。

    灯火昏黄下,段胥脱去他的铠甲和外衣,单薄的衣服勾勒出修长结实的身材。他并不是吴盛六那种力量型的大块头,而更偏向于韩令秋的敏捷型体魄,像一只悄无声息的雪豹。

    贺思慕边看边想,以段胥之前和吴盛六比武的情况、战场上的表现来看,他的知觉应该很敏锐,反应迅速得异于常人。

    ——他的知觉是凡人中的上品,借来体验该是不错的。

    在段胥回来之前,贺思慕已经在他的房间里转了一圈,看到他书册中夹着的小画落款是他的名字,架子边还立着箫。

    风夷说在南都,段胥的琴棋书画也是美名在外,想来这总不会作假,段胥不至于是个色盲乐盲。

    贺思慕煞有介事地评估了一番段胥的五感,然而能承受与她结咒的凡人这世上寥寥无几——三百年就遇见这么个段胥,就算他确实是个色盲乐盲,她也没法换人做交易。

    思索之间,她面前的段胥已经开始脱里衣,浅色的里衣褪至他的臂弯间,露出白皙的皮肤,流畅的筋骨线条——还有纵横交错的伤疤,衬着他的皮肤仿佛冰裂纹白瓷。

    这些伤疤位置凶险但颜色较浅,看起来都是些陈年旧伤。

    贺思慕一想,可段胥现在也不过十九岁的年纪,陈年能陈到哪里去?六七岁么?

    这小将军小时候到底在干嘛?

    待衣服落到段胥腰间,贺思慕冷不丁看见他的腰上有一片伤疤,像是烙铁烙上去了什么,后来又再次烫平的。正在她想看仔细时,段胥突然捞起了落下的衣服,那伤疤便又被掩上。

    他抬起眼眸环顾着空无一人的房间,皱起眉头低声道:“奇怪。”

    贺思慕站在他面前不足三尺的地方,等着他继续脱衣服。

    她老爹十分擅长解刨人体,她尚且年幼时就不成体统地跟着他爹看了不知多少**,早已见怪不怪。

    可段胥却慢慢地把脱去的里衣穿了回去,他四处检查了门窗,面露疑惑之色。很明显他应该是觉得有人在看他。

    事实上没有人在看,倒是有鬼在看。

    贺思慕眼见着段胥澡也不洗了,把里衣穿得严实而妥帖,走到床边躺下歇息——被子也裹得严实,一丝春光也不露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