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们无从判断。花匠的手向下伸去,将半截手掌都插入土里,想要摸索他的身上还是否有别的线索。粗粗摸了一遍,一无所获。 他不禁有些泄气,欲要直起身,那只灰兔子却一头蹦了上来,两只脚开始疯狂地刨那些土。 花匠不由得一怔。 他看了眼那只皮毛光滑的兔子,咬一咬牙,干脆自己也开始挖土。箱子极深,在最初,他的手触碰到的就只有填满了整口木箱的土——它们吞食掉了一个人的营养,肥沃的不可思议,这种肥沃隐约让人觉得恶心。 但往下插得越深,他越感触到了一种莫名的触感。 硬的。 ——硬的! 倒像是藏着什么! 他忙与同伴抬起了骷髅,将它也小心放置于地上。灰兔子蹦了出来,在旁边巴巴看着,瞧着他们兴奋地将那些土都刨开,一个劲儿向下挖。 “小心点……” “抬上来!” 一口小小的皮箱逐渐显露出了形状,玩家们拍掉它表面沾染的灰,继而终于缓慢把它从箱子里捧起,如获至宝地端在手里。 “快打开看看!” 女仆一叠声地催促,急忙去摸索它的锁眼。在触碰到时,不由得发出了失望的一声叫声。 ——打不开。 它在锁着。 但埋藏在这样的位置,这定然是个重要线索。她重新打起精神,很有把握道:“我们先去找钥匙,这里头应该就是通关的关键。” 灰兔子骤然往前一蹦,头却摇了摇,长耳朵前后一点,似是在说话。 花匠看了半天才意识到,它是在指着晚宴的方向。 他不由得皱起眉,心下踌躇。 他们才刚从那样的困境里跑出来,如今又发现了看起来十分重要的线索。依花匠的意思,应当先避开npc,找个地方安安静静解开这个谜题。 但这玩偶的反应…… 见他久久没有动作,灰兔子也像是即刻急躁起来。它的头忽然垂了下去,圆润的、根本没有手指的手掌蘸着灰,艰难粗略地在地上写了几个字。 借着从缝隙处钻上来的光,玩家们勉强辨认出了那些字是什么。 “给他。” 给他…… 把它还给—— 少爷!!! “我不后悔。”在这同时,叶言之轻声道,缓慢地吐出这四个字。 “我不后悔。” 他甚至轻轻笑了笑。 “无论你生不生气。再来一次,我还是会把你关在这里。” “关在我身边……关在我腿上。我会打一条专属的链子,让你甚至没办法从我的身上起来,腿永远只能勾在我腰上。” 寇冬的眼眶有些发红,他额头的青筋爆出了几条,猛然朝着男人举起了拳头。 “你他妈——” 叶言之接住了他的拳头,牢牢地捏着他的手腕。就这么一瞬间,寇冬似乎从男人眼睛里看到了与他说出的话不同的色彩——那好像是一闪而过的泪意,透明的,蒙着层**的水光,飞快地消逝不见。 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看错了,因为下一秒,叶言之的神情又重新冷硬起来,坚定的根本不容反驳。 他的强硬成了最后一根导火索。寇冬举起了另一个拳头,不顾一切地向他打过去——这一次男人没有躲。那一拳正正打在了他的脸上,让他的一边脸颊转眼间泛起了殷红。 青年并没有收敛自己的力气,叶言之尝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味儿。 他慢慢地将那一点血舔了,也珍之重之地咽进肚子里。 对于这个人所给予的一切,血,汗,泪……他全都甘之如饴。 所以那些npc从来没有说错。叶言之根本不是什么忠犬,他是喝人血的狼。他们的那些独占欲都不过是源于他,却又谁也及不上他。 他比任何人,都更偏执地想把眼前人嚼碎了咽下去。 他顶着面颊上胀胀的疼痛,竟然笑得更深。 “为什么不用弓箭?”他问,“怕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伤到我?” “胡说八道,”寇冬的胸膛起伏着,反驳道,“我是怕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伤不了你!” 话虽说到这里,可寇冬心里竟然也是畏惧的。 他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,因为弓箭作为道具,对npc的伤害是不可逆的。 他不能欺骗自己,他没办法下手。 真是操蛋了——寇冬恨恨地心想,这个人到底还有什么好的! 骗了他这么久,又关了他这么久,把他的意志、尊严与感情当成宠物一样逗弄把玩,将他耍得团团转。他分明恨得牙发痒,却还要不由自主地为这个混蛋考虑。 寇冬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疯魔了。难道真是给人当爹当久了,拔都拔不出来了? “你他妈知道被关起来是什么感觉吗?”寇冬冷笑,“你知道没自由是什么滋味吗?” 他心头又有些莫名的委屈,声音一梗。 “你——” “你到底有没有,把我当成个人?” 叶言之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。 他的嘴唇刚刚舔过鲜血,这会儿红的不同寻常,颇有些触目惊心。在这上头的眉眼深浓如墨,艳色交迭着闯进眼帘。 “寇冬。” 男人突兀地喊了他的名字,一字一顿地道。 “你知道死——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?” 第(3/3)页